生日宴的包廂里熱鬧非凡，親朋好友們舉杯祝酒，唯獨小姨一家四口坐在角落，兩手空空。
"明軒，生日快樂！"小姨王素蘭笑著站起身，"不好意思啊，來得匆忙，沒準備禮物，不過咱們都是自家人，不講究這些。"
我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，看著她理直氣壯的表情。桌上其他親戚都帶了禮物，紅包禮品擺了一桌，只有小姨一家什麼都沒帶。
母親王素華在旁邊連忙打圓場："對對，都是一家人，禮不禮的不重要。"
我勉強笑了笑，內心卻翻湧著說不出的委屈和憤怒。
01
兩個月前，我就開始精心準備28歲的生日宴。
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正式辦生日宴，邀請了所有重要的親朋好友。我提前一個月就發了邀請，訂了市裡最好的酒店包廂，連菜單都反覆斟酌了好幾遍。
"明軒這孩子懂事了，知道孝敬長輩了。"母親王素華接到我的邀請電話時很高興，"我一定要叫上你小姨一家，她最疼你了。"
小姨王素蘭確實從小就疼我，每次來我家都會給我帶好吃的，我上大學時她還專門包了個大紅包。我們家和小姨家的關係一直很好，逢年過節必定聚在一起。
我特意給小姨打了電話："小姨，1月15號是我生日，在金輝酒店訂了包廂，您一家一定要來啊。"
"好好好，小姨一定去！"小姨在電話里笑得很開心，"我們明軒長大了，要辦生日宴了。"
那時候的我滿心期待，想著這場生日宴會是我成年後最有意義的聚會。我甚至專門去商場買了新西裝，想在所有親朋好友面前展現最好的自己。
為了這場宴請，我花了將近一萬塊錢，這對剛工作三年的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。但我覺得值得，因為這代表著我對家人朋友的重視和感謝。
生日前一周，我還專門打電話給每位邀請的客人確認時間地點，生怕有人記錯了。當我給小姨打電話時，她說："放心吧，我們全家都會去的。"
02
1月15號下午六點，金輝酒店的包廂里已經來了大半的客人。
我穿著新買的深藍色西裝，在門口迎接著每一位到來的親友。叔叔嬸嬸們帶著禮品盒，大學同學們拿著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，連我的幾個發小都特意買了名酒過來。
"明軒，生日快樂！這是給你的。"表姨夫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，"小小心意，不成敬意。"
"謝謝表姨夫，您太客氣了。"我雙手接過禮物，心裡暖暖的。
六點半，幾乎所有人都到了，唯獨不見小姨一家的身影。我有些著急，掏出手機給小姨打電話。
"小姨，宴會開始了，您們在哪兒呢？"
"哎呀，堵車呢，馬上就到！"小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匆忙。
我等到七點，小姨一家四口終於出現在包廂門口。小姨王素蘭、小姨夫張偉民，還有表妹張慧敏和表妹夫李俊傑。
他們走進包廂時，我立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——他們四個人全部兩手空空。
"不好意思不好意思，路上堵車了。"小姨一邊道歉一邊找座位。
我愣了一下，但很快調整心情："沒關係的小姨，人到就行。"
等他們坐下後，小姨環顧四周，看到桌子上擺滿了其他客人帶來的禮物，臉色有些不自然。她清了清嗓子，大聲說道："明軒啊，小姨來得匆忙，沒來得及準備禮物，不過咱們都是自家人，不講究這些虛的。"
包廂里瞬間安靜了幾秒鐘。
我看著小姨理直氣壯的表情，心裡湧起一陣說不出的滋味。其他所有人都帶了禮物，連我的普通朋友都沒空手來過，唯獨最親的小姨一家什麼都沒帶。
"對對，都是一家人嘛。"母親趕緊附和，試圖化解尷尬。
我勉強笑著說："小姨說得對，人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。"
但心裡卻在想：如果真的不講究，為什麼其他人都帶了禮物？如果真的是自家人，不是更應該用心準備嗎？
整個晚上，我都在強顏歡笑，但小姨那句"都是自家人不講究"卻像根刺一樣扎在心裡。
03
生日宴結束後的幾個月里，我無數次想起那個晚上的細節。
最讓我難以釋懷的不是他們沒帶禮物，而是小姨說那句話時的理直氣壯。仿佛空手來是天經地義的，仿佛我要求什麼是不合理的。
我開始回想小姨一家以往的行為，越想越覺得他們總是這樣。每次家庭聚會，他們要麼遲到，要麼空手而來，然後用"都是自家人"這句話來搪塞過去。
過年時，我們家給表妹包紅包，小姨一家卻從不給我紅包。我結婚時，小姨包了個200塊的紅包，說是"意思意思"。而我參加表妹的婚禮時，專門包了1000塊的紅包。
我開始意識到，所謂的"自家人不講究"，其實是他們單方面的不講究。
3月份的時候，我和幾個朋友聊起這件事。朋友聽了都很憤慨："這也太過分了吧，生日宴都不帶禮物？"
"可能真的是忘了吧。"我還在為小姨開脫。
"忘了？那為什麼不事後補上？真心想彌補的話，隨時都可以啊。"朋友的話讓我豁然開朗。
是啊，如果真的是忘了，事後完全可以補個禮物或者請我吃個飯什麼的。但小姨從來沒有提過這事，仿佛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我漸漸明白，小姨一家並不是忘記了，而是根本就沒打算準備。他們覺得憑著"自家人"這層關係，就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別人的用心，而自己卻不需要付出同等的心意。
這種認知讓我內心的委屈慢慢轉化成了憤怒。
04
4月底，表妹張慧敏在家庭微信群里發了條消息："各位親人，5月20號是我的生日，在家裡辦個小宴會，大家都來啊！"
看到這條消息時，我正在公司加班，手機螢幕的光照亮了我陰沉的臉。
我想起了四個月前的那個夜晚，小姨一家空手而來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。那句"都是自家人不講究"又在耳邊響起。
既然都是自家人不講究，那我也不講究一次好了。
我在群里回覆："好的，一定參加。"
但這次，我已經打定了主意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在網上搜索各種禮品，從護膚品到首飾，從電子產品到家居用品，看了無數的選擇。每當我要下單購買時，就會想起小姨那句話："都是自家人，不講究這些。"
那好，我就真的不講究一次。
5月初，母親在電話里問我："明軒，你給慧敏準備什麼生日禮物？"
"媽，小姨不是說了嗎，都是自家人，不講究這些。"我的語氣很平靜。
"這怎麼能一樣呢？慧敏是你妹妹，你應該..." 母親似乎想要勸我。
"媽，如果我是她哥哥，那小姨不也是我的長輩嗎？長輩都可以不講究，我這個平輩的更不用講究了。"我打斷了母親的話。
母親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，最後嘆了口氣："你自己看著辦吧。"
掛了電話後，我看著手機螢幕上表妹的生日邀請，內心五味雜陳。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得罪人，但我更知道，如果不這樣做，我心裡的這口氣永遠都咽不下去。
5月19號晚上，我躺在床上反覆思考著明天的計劃。我要讓小姨一家真正體驗一下什麼叫"都是自家人不講究"。
05
5月20日下午，我換上最普通的一套休閒裝，沒帶任何禮物，也沒包紅包，就這樣空著雙手出門了。
表妹家住在城南的一個小區，我開車過去的路上心情複雜。一方面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讓現場很尷尬，另一方面我又覺得這是他們應得的。
車停在小區門口時，我深深吸了一口氣，看著後視鏡里的自己。四個月前那個滿懷期待準備生日宴的人，和現在這個準備"報復"的人，仿佛是兩個不同的存在。
我走到表妹家樓下，按響了門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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