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微笑著接過花,花香清新。
「謝謝你,文博。這段時間,真的多虧了你。」
「但是,我現在只想專注於事業和生活,暫時還不想考慮感情問題。」
我委婉,但是堅定地拒絕了他。
他有些失落,但還是紳士地笑了笑,「沒關係,我等你。」
我沒有再說什麼。
我賣掉了那套充滿了壓抑和爭吵回憶的陪嫁房。
用這筆錢,加上我自己的積蓄,我在一個環境更好的新小區,全款買了一套更大的房子。
我把鑰匙交給了我爸媽。
「爸,媽,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。」
他們看著寬敞明亮的新家,看著如今自信從容的我,眼眶都紅了。
「好,好,我們的女兒長大了,有出息了。」
我把父母接來一起住,每天下班回家,都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,聽他們絮叨家常。
那種久違的,純粹的家庭溫暖,讓我覺得無比安心。
為了慶祝新生,我休了一個長假,和李曉燕一起去了雲南旅行。
我們在洱海邊騎行,在玉龍雪山下吶喊,在古城的陽光里喝茶發獃。
曉燕抓拍了一張照片。
照片里,我站在一片燦爛的格桑花海中,穿著白色的長裙,迎著陽光,笑得肆意而燦爛。
我把這張照片設置成了我的手機壁紙。
我知道,過去的一切都已翻篇。
真正屬於我周靜的新生活,從這一刻起,才剛剛開始。
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,也是最公正的審判官。
一年後。
我已經完全適應了項目總監的職位,帶領團隊拿下了公司年度最重要的一個項目,在行業里聲名鵲起。
我剪了利落的短髮,穿著高級的職業套裝,踩著高跟鞋穿梭在明亮的寫字樓里,自信,幹練,容光煥發。
一次,我去項目工地視察,車子在路邊停下。
我無意中一瞥,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是李浩。
他穿著一身沾滿塵土的工裝,正在和一群工人一起,費力地搬運著鋼筋。
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,皮膚被曬得黝黑粗糙,一年的時間,他仿佛老了十歲。
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目光,抬起頭,朝我這邊看來。
當他看到從豪車上下來的,光彩照人的我時,他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隨即,他像是被什麼燙到一樣,飛快地低下頭,默默地轉過身去,用他那佝僂的背影,躲避著我的視線。
我收回目光,內心毫無波瀾,徑直走進了工地。
我們終究,還是活成了兩個世界的人。
後來,我從李曉燕那裡,零零散散地聽到了李家其他人的近況。
李建國受不了打擊,身體徹底垮了,中風偏癱,終日躺在床上。
他變賣了最後的老宅,還了一部分仇家的錢,剩下的,只夠他在老家的廉價養老院裡,苟延殘喘。
錢秀芳和李明也先後出獄了。
但身上背著案底,讓他們走投無路。
沒有公司敢要他們,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。
錢秀芳想去找李浩,卻發現他早已換了手機號碼,不知所蹤。
只託人帶了一句話給她:「別再找我,我想過自己的生活。」
無家可歸的母子倆,只能灰溜溜地回了鄉下,靠著親戚們偶爾的接濟過活。
據說,錢秀芳整日以淚洗面,嘴裡念叨最多的,就是「後悔」兩個字。
可這世上,從來沒有後悔藥。
我聽著這些消息,就像在聽一個與我無關的故事。
那些曾經讓我痛苦、憤怒、絕望的人和事,如今再也無法在我心裡激起一點漣漪。
我的生活,早已被更重要的事情填滿。
新項目,新挑戰,還有……新的合作關係。
趙文博的公司,成了我們新項目的合作夥伴。
他沒有再提過感情的事,而是作為一個默契的工作夥伴,與我並肩作戰。
我們之間的關係,專業,清爽,又帶著一點心照不宣的欣賞。
未來會怎樣,我不知道。
但我不再害怕,也不再抗拒。
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,我沒有工作。
我穿著舒適的家居服,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,站在新家寬大的陽台上。
我爸在侍弄花草,我媽在廚房裡哼著小曲準備午餐。
遠方的天空,湛藍如洗,幾朵白雲悠然飄過。
我喝了一口咖啡,香醇濃郁。
我知道,過去的一切,都已徹底翻篇。
而我的未來,正像這片天空一樣,清朗,開闊,充滿了無限可能。
它,完完全全,掌握在我自己手中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