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姐，錢我退你。我老公說長姐如母，25萬酒席錢你應該全包。」
深夜，這條信息像一把刀刺進了林微心臟。手機螢幕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，林微盯著這條來自妹妹林曉的消息，手指僵在螢幕上方，不知該如何回復。幾個小時前，她剛給這個年僅20歲就匆忙步入婚姻的妹妹轉了8.8萬元作為賀禮，這已是她辛苦工作多年的積蓄。而現在，妹妹不僅退回了錢，還提出了讓她全包25萬酒席費的荒謬要求。林微苦笑著搖搖頭，一瞬間想起了那個跟在自己身後喊著"姐姐"的小女孩，以及這些年來自己對這個沒有母親的妹妹傾注的所有愛與關懷。
01
林微放下手機，揉了揉酸澀的眼睛。窗外的城市燈火依舊璀璨，可她的心卻沉入了谷底。這幾個月為了妹妹林曉的婚事，她已經筋疲力盡。而現在，這條深夜信息徹底擊垮了她最後的防線。
「長姐如母？25萬？」林微低聲自語，聲音里充滿了疲憊與不可思議。
林微比林曉大十歲，自從母親十五年前因病去世後，年僅十歲的林微就開始照顧只有五歲的林曉。父親林建國沉浸在喪妻之痛中，後來又忙於事業，很少有時間陪伴兩個女兒。林微從小就承擔起了照顧妹妹的責任，無論是做飯、洗衣、輔導功課，還是陪伴談心，她都盡力做到最好。
林微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個雨夜，母親剛離世不久，五歲的林曉哭喊著從噩夢中驚醒。
「姐姐，我害怕...我想媽媽...」
「別怕，姐姐在這裡。」林微輕輕抱住妹妹瘦小的身體，「姐姐會一直陪著你，保護你。」
那一夜，年幼的林微就在心裡默默立下誓言：她會盡全力照顧好妹妹，彌補母親不在的缺失。
如今，林微已經30歲，在一家廣告公司擔任創意總監，工作繁忙但收入穩定。而林曉剛滿20歲，還在大學讀大二，卻在三個月前突然宣布要結婚的消息。
林微至今記得那天，林曉興沖沖地跑來她的公寓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
「姐，我要結婚了！」林曉的眼睛閃閃發亮，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。
林微手中的咖啡杯險些掉落，「什麼？你才多大？連大學都還沒畢業！」
「我遇到了真愛啊！陳明是我們學校的學長，研究生畢業了，現在在一家網際網路公司工作，收入挺高的。我們在一起半年了，他說想娶我。」
「半年？這也太倉促了吧？」林微皺起眉頭，「曉曉，婚姻是一輩子的事，不能這麼草率決定。」
「姐，你是不是嫉妒我這麼早就找到了真愛？」林曉撇撇嘴，語氣突然變得尖銳。
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，刺入林微心底。為了妹妹，她這些年一直將精力放在事業和照顧家庭上，感情生活幾乎空白。
「你怎麼能這麼說...」林微深吸一口氣，努力保持平靜，「我只是擔心你，婚姻不是兒戲。」
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！」林曉固執地揚起下巴，「爸爸已經同意了，你為什麼總要管我？」
林建國在一次商務飯局上得知女兒要結婚的消息後，出人意料地表示了支持。林微猜測，父親或許是為了彌補多年來對女兒們的忽視，才會如此輕易地同意。
在接下來的日子裡，林微試圖了解這位名叫陳明的准妹夫。然而，每次她提出想見見陳明或是了解更多關於他的信息時，林曉總是含糊其辭或找各種藉口推脫。
「他工作很忙，下次吧。」
「你幹嘛查他這麼多？怎麼，想給我把關啊？」
林微只見過陳明一次，是在他們訂婚儀式上。陳明個子不高，長相普通，說話時眼睛總是不敢直視人，給人一種躲閃的感覺。當林微試圖與他交談，了解他的家庭、工作和未來規劃時，陳明總是簡短回應，然後迅速轉移話題。
「陳明，你父母對你們結婚有什麼看法？」林微直接問道。
「哦，他們都挺支持的，就是工作忙，可能來不了婚禮。」陳明敷衍地回答。
「你打算婚後住哪裡？有買房計劃嗎？」
「這個...我們會先租房住，以後再說吧。」
每個問題都得不到確切的答案，林微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。但林曉卻對未婚夫言聽計從，仿佛陳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。
林微決定私下調查一下這位準妹夫的背景。通過一位在人事部門工作的朋友，她了解到陳明的確在一家網際網路公司工作，但並非林曉所說的高級工程師，而只是一名普通的技術支持人員，收入也遠沒有林曉描述的那麼可觀。
更令林微擔憂的是，據她所知，陳明似乎有不小的債務。他名下有兩張信用卡經常透支到上限，還有一筆不小的網貸。這一切都讓林微對妹妹的婚姻前景憂心忡忡。
「曉曉，我覺得你們應該再多了解彼此一段時間。」林微試圖勸說妹妹，「至少等你大學畢業後再考慮結婚的事。」
「姐，你又來了。」林曉不耐煩地打斷她，「我成年了，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。陳明很愛我，我們會幸福的。」
「但是...」
「沒有但是！如果你真的愛我，就應該支持我的決定！」林曉幾乎是喊了出來，「自從媽媽走後，你就一直把自己當成我的監護人，我受夠了你的管教！」
林曉的話讓林微感到心碎。這些年來，她不知付出了多少，只為了讓妹妹能健康快樂地成長。而現在，這個她視如己出的妹妹，卻將她的關心視為束縛。
最終，林微不得不接受妹妹要結婚的決定。她想，也許陳明真的很愛林曉，也許他們真的能夠幸福。作為姐姐，她能做的就是在妹妹需要時給予支持和幫助。
02
婚禮籌備期間，林微依然盡力參與，希望能確保一切順利。然而，她很快發現陳明和他的父母對婚禮有著不切實際的期望，卻又不願意承擔相應的經濟責任。
「我們家就這一個兒子，婚禮必須風風光光的。」陳母在第一次婚禮策劃會議上就定下了基調，「酒席至少要二十桌，而且必須是五星級酒店。」
「媽，我們預算有限...」林曉小聲說道。
「什麼預算不預算的，結婚是人生大事！」陳母不容反駁，「再說了，你姐姐不是在大公司工作嗎？她應該會支持你的。」
林微注意到陳明父母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算計。她暗暗皺眉，但沒有當場反駁。
隨後的婚禮籌備過程中，陳家提出的要求越來越多：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婚宴、名貴的婚紗禮服、高檔的婚車隊、昂貴的婚戒、奢華的蜜月旅行...而每次提到費用時，他們總是含糊其辭，暗示林家應該承擔大部分開支。
一天晚上，林微和妹妹單獨聊天時，終於忍不住問道：「曉曉，你和陳明商量過婚禮費用的分擔嗎？」
林曉低著頭，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：「陳明說，在中國傳統里，女方家庭應該負責婚禮費用。」
「什麼？」林微驚訝地睜大眼睛，「這完全是胡說八道！傳統上，男方家庭負責婚禮和新房，女方家庭準備嫁妝。而現在大多數年輕人都是兩家平攤婚禮費用。」
「但是陳明說，他家已經準備了18萬的彩禮，所以婚宴費用應該我們來出...」林曉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「18萬彩禮？在哪裡？我怎麼沒見到？」林微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。
林曉支支吾吾地回答：「陳明說彩禮已經給了，就是...他用彩禮幫我還了助學貸款，還買了一些化妝品和衣服...」
林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所謂的"彩禮"根本就是陳明隨口編造的數字，用來給自己在婚禮費用問題上開脫的藉口。而令她更心痛的是，妹妹居然全盤接受了這種荒謬的說法。
「曉曉，你是被騙了。」林微直言不諱，「這不是彩禮，這是陳明對你的日常花銷。彩禮是給女方家庭的聘禮，而不是給女方個人花銷的錢。」
林曉的臉唰地紅了，眼中閃爍著淚光：「你就非要這樣說他嗎？陳明對我很好，他說過會好好照顧我的！」
林微深吸一口氣，努力保持冷靜：「我不是要批評他，我只是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處境。婚姻是兩個人的事，責任應該共同承擔。如果現在他就把所有經濟負擔推給你，婚後會怎樣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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