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征地補償了186萬。
婆婆要求我分給未出嫁的小姑子86萬,不然就讓我老公和我離婚。
我還沒想好怎麼應對這荒唐的要求。
我老公直接把他媽的銀行卡掰斷,扔在她臉上。
「想用離婚威脅我老婆?可以。」
「明天就離,我凈身出戶,所有財產都歸她。」
「以後我跟她過,你跟你女兒過去吧。」
我感動得一塌糊塗,以為找到了絕世好男人。
直到半夜,我看到他偷偷給小姑子發的一條信息。

飯桌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,頂燈的光慘白地照下來,讓一桌子精心烹制的菜肴都失了顏色。
婆婆許莉清了清嗓子,那雙精明的眼睛在我臉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,然後用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開了口。
「月月,你家那筆征地款,186萬,到帳了吧?」
我心裡咯噔一下,但還是點了點頭:「嗯,到了,媽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她把筷子一放,發出「啪」的一聲輕響,「思思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,女孩子家,沒點家底傍身,將來嫁到婆家要被看不起的。你這個做嫂子的,就從那186萬裡面,拿出86萬給她,就當是添的嫁妝了。」
我拿著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,嘴裡還沒咽下去的米飯立刻變得如同嚼蠟。
86萬?
她說得那麼輕巧,那麼理所當然,好像那不是一筆巨款,而是她菜籃子裡的一顆白菜。
那是我爸媽留給我最後的念想,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根。
我還沒來得及組織語言,坐在我身旁的小姑子顧思思就幫腔了,她晃著婆婆的胳膊,語氣嬌嗔又帶著幾分理直氣壯:「是啊嫂子,我們可是一家人,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?你總不能看著我被婆家欺負吧?」
我看著她身上那件最新款的名牌T恤,還有手腕上那個我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手鐲,一股荒謬感直衝腦門。
一個追求奢靡生活、從無穩定工作的成年巨嬰,竟然好意思開口跟我要錢去「防備婆家看不起」?
我的沉默,在她們看來就是拒絕。
許莉的臉瞬間拉了下來,聲音也尖利了八度:「怎麼,沈月,你不願意?
我告訴你,你嫁進我們顧家,就是我們顧家的人!你的錢,也有一半是我們顧家的!
現在只是讓你拿出來給你小姑子撐腰,你就這副死人臉給誰看?」
她越說越激動,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。
「你要是不給,也行!那就讓顧言跟你離婚!我倒要看看,你一個二婚的女人,還帶著一筆巨款,能找到什麼好東西!」
「離婚」兩個字,像一把鋒利的刀子,猝不及防地扎進我的心臟。
我渾身發冷,下意識地看向我的丈夫,顧言。
他一直沉默著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我心裡漫上一股絕望,他是不是也覺得他媽說得對?在這場家庭戰爭里,我終究只是個外人嗎?
就在我心沉入谷底的時候,顧言猛地一拍桌子,整張餐桌都跟著劇烈一震。
「夠了!」
他豁然起身,胸膛劇烈起伏,一雙眼睛赤紅地瞪著他母親。
「媽!你到底想幹什麼?你把沈月當成什麼了?提款機嗎?!」
許莉被兒子的氣勢嚇了一跳,但很快就反應過來,開始撒潑:「我為了誰?我還不是為了我女兒!為了你們顧家的臉面!你這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!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!」
「臉面?為了你的臉面,就要逼死我老婆?就要拆散我的家?」顧言怒極反笑,他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,是他一直用來給他媽打生活費的卡。
「你不是總說我這個兒子沒用嗎?不是總拿離婚來威脅月月嗎?」
他聲音嘶啞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。
「好!我成全你!」
在我和許莉、顧思思震驚的目光中,他雙手用力,只聽「咔嚓」一聲脆響,那張銀行卡被他生生掰成了兩半。
他將斷裂的卡片狠狠扔在許莉的臉上。
「想用離婚威脅我老婆?可以。」
「明天就離,我凈身出戶,所有財產都歸她。」
「以後我跟她過,你跟你女兒過去吧!」
塑料片砸在許莉的臉上,又彈落在地,發出清脆的響聲,像是在我心裡炸開的煙花。
許莉徹底懵了,指著顧言「你你你」了半天,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顧思思也嚇得不敢作聲。
顧言不再看她們一眼,轉身抓住我冰冷的手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。
「我們走!」
他拉著我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家。
身後,傳來許莉氣急敗壞的咒罵和顧思思的哭喊,但那些聲音都像是被一道無形的牆隔絕了,再也傷不到我分毫。
坐進車裡,我再也忍不住,靠在顧言的肩膀上,積攢了許久的委屈、驚恐和後怕,在此刻盡數化為滾燙的淚水,洶湧而出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將我緊緊地、緊緊地擁在懷裡,一下又一下地輕撫我的後背。
他寬闊的肩膀,溫暖的胸膛,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等我哭聲漸歇,他才捧起我的臉,用指腹溫柔地為我擦去臉上的淚痕。
他的眼眶也是紅的,聲音帶著一絲哽咽:「對不起,月月,讓你受委屈了。」
我搖著頭,泣不成聲:「不,不怪你……」
「怪我。」他打斷我,眼神堅定得不容置疑,「是我沒保護好你。我發誓,以後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,哪怕是我媽,也不行!」
那一刻,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里倒映著我狼狽的模樣,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感動填滿。
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,嫁給了愛情,嫁給了一個願意為我對抗全世界的絕世好男人。
我們沒有回自己的小家,而是去了酒店。顧言說,他不想讓我在這個夜晚還被那些糟心事影響。
他體貼地為我放好熱水,點了清淡的夜宵,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我入睡。
我躺在柔軟的大床上,聞著他身上熟悉的、令人安心的味道,很快就沉入了夢鄉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我被渴醒了。
我迷迷糊糊地起身,想去客廳倒杯水喝。
房間裡很暗,只有走廊的地燈亮著幽微的光。
書房的門虛掩著,一道手機螢幕的冷光從門縫裡透了出來。
我以為顧言還在為家裡的事煩心,睡不著在處理工作。
我心裡一疼,放輕了腳步,想悄悄走過去,從背後抱抱他,告訴他,有他在,我什麼都不怕。
我走到門邊,正要推門,一陣壓抑著情緒的、極低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。
是顧言在打電話。
不對,不是電話,他在發語音信息。
「姐,別鬧了。」
是小姑子顧思思。他存的暱稱是「姐」,因為他從小就想有個姐姐。
我停住了腳步,鬼使神差地沒有出聲。
「今天是我沒算好媽的脾氣,場面搞得太難看了。但你放心,按計劃來。」
計劃?
什麼計劃?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「錢我會拿到手,但不是用這種蠢辦法。」
「沈月那邊你不用管,她現在信我信得死死的。」
「這筆錢,不是給她,是給我們。」
「給我們……」
「給我們……」
一瞬間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四肢百骸竄起一股徹骨的寒意。
我扶著冰冷的牆壁,才勉強站穩。
書房裡,顧言還在低聲說著什麼。
「……你先在外面躲幾天,別回家,就說出去旅遊散心了。等我把錢弄到手,你那些債……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